高中时期
预警:bg，学pa
每天中午自习开始前，学校里的男生有不少都会见缝插针地冲到操场上去打球，除了下雨从不缺勤，生物钟比候鸟还准。操场边站着的女生，有的在看哪一个长得还不错，可以列入考虑范围的，也有的是帮男朋友拿着衣服和水的，当然也有专门出来晒太阳进行“光合作用”的。
还有三分钟打铃，人群开始逐渐向教学楼的方向移动。
仝里的身边瞬间就多了好几人。
“有我的吗有我的吗？”
几只手挤进她手里拿着的塑料袋抢运动饮料喝。冰镇的，喝下去透心凉。
好像猪抢食。仝里在心里默默腹诽。
这时一只手从后面越过她的肩膀，勾出塑料袋里仅剩的一瓶水，外加一条冷水浸过的毛巾。
“差别对待啊！下次我也要毛巾！”一个男生喊起来。
“没有！去去去！自己洗脸去！有水喝就不错了，少得寸进尺！”仝里回他。
水的数量是算好的，甚至连谁偏爱的口味仝里都细心留意。班里半数男生跟她关系都好，但天天下来打球的也就那几个。仝里的性格在这群人里很吃得开，像是大姐大，嚷嚷他们几句也不会被记在心上，毕竟仝里为他们做的考虑是有目共睹的。
贺衍用毛巾擦完汗以后随手挂在脖子上，跟着仝里一起往楼里走。
“放学之后吃什么？”他问她。
“鸡蛋仔。”
“学校后面那家？”
“嗯。再加两杯奶茶吧。”
“完了！”贺衍猛地停下脚步大喊大叫。
“怎么了？”仝里回头看他。
“出门的时候钱忘带了。”
仝里满脸“要你何用”的嫌弃，丢下他转身跟上人流。
“别啊！”贺衍笑嘻嘻地跑了两步再次走在她身侧的位置。
“周末去那家味道超赞的猪肋排店怎么样？随你点，我请客！”
“呵呵。你从今天开始别来我家蹭饭吃我就信你。”
贺衍身后讨好地摇着的隐形大尾巴瞬间就耷拉下去了。
“你这是要断我生路……“
“你可以定外卖。”
“跟你的手艺差远了我才不干。”贺衍噘着嘴小声嘟囔着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贺衍听见她说：“把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，省得一会教导主任说你形象问题。”
仝里在前面走着，忽然听见贺衍嘿嘿嘿地笑起来。
“干甚？笑得那么猥琐。”
“你这算是变相的口嫌体正？”
“……滚。”
仝里和贺衍从小就认识了，整天在一起闹腾像俩疯小子一样。幼儿园和小学都是在一起上的。初中因种种原因分开，再会面就是在高中的课堂。
贺衍来之前，仝里是全班公认最难相处的人。女生不去搭理，男生搭理不上，周围的圈子都被她撇得一干二净，成绩却又出奇地好，以致周身长期环绕着难以接近的气场。
贺衍不一样。刚转来第一天发现班里有几年不见的老熟人上去又是搂又是抱，只差没亲上去了。周围的人都跌破了眼镜，事后有人鼓起所有勇气问仝里：这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还是专门为你转学的男朋友？
初夏的天，日光倾城，不由得让人有些慵懒。下午两节课下来，班级里趴下了大半。
仝里打了个哈气，伸手揉了揉后桌贺衍的头发。
“哎，醒醒，起来了。下节师太的课。”
“反正我成绩好，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样。”趴着的家伙把脸换了个方向继续睡。
“行行行，你理科好，你赢了。”
其实班主任就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关系亲密找他们谈过话，但这俩不仅没出现像其他人情商与智商呈反比例函数的情况，反倒两人的成绩都在进步，班主任也就放弃了。贺衍的到来让原本孤单一人沉默寡言的仝里也变得开朗了起来，说实在的，班主任心里甚至有点小小的欣慰。
贺衍就像把钥匙，正好打开了对的那把锁。
每把锁只有一把钥匙，贺衍就是唯一的贺衍，无法替代。
尽管两人每天该斗嘴依旧斗嘴，仝里说给贺衍做饭就依旧给他做饭。
两人恰巧就住对门。贺衍的父母经常出差、出国，留下他一个人租房子住，不过也好在经济上有稳定富余的保障，贺衍的生活照样过得有滋有味。也正巧了给他一个赖在仝里家蹭饭蹭写作业的绝佳理由。每天差不多只有睡觉的时间，他们才是真正分开的。
晚上的时候，仝里做了一个梦，让从半夜惊醒。
她立刻打电话给贺衍，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惺忪睡意。
“怎么啦？”他问。
“我做梦，梦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生活，周围的人完全没法沟通。我想找你，但你哪里都不在。我就一个人……感觉糟糕透了……”
她并不记得梦里每一个细节，但她不会忘了那种孤独至极的感觉。
听着贺衍手忙脚乱地在电话安慰，仝里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暖意，互道晚安之后，她挂断了电话。
重新躺回床上之后，仝里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 头。
说不定这个才是梦，谁知道呢。
她闭上眼，再次睡了过去。
2016.11